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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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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爺對那拉氏道:

“你還真是有嫡母風範呢!”

那拉氏想要辯解, 四爺擺手,他不想聽。

“你這麽懂規矩,往後就留在府裏養病, 順便教導四格格什麽是規矩吧, 免得出門給爺丟人顯眼!”

那拉氏急道:

“爺你聽妾身解釋, 妾身當時真的是無意的,只因四格格當時鬧得厲害,妾身怕她鬧大了給爺丟臉,這才哄二格格讓個玩具給她玩,一時心急便上手自己拿了, 當真沒有輕慢年妹妹和二格格的意思,請爺明察啊!”

“丟臉?眼下就不丟臉了?既然怕丟臉就不要出門!”四格格的存在本就是丟他臉的!

上天有好生之德, 他方才任她出生, 並不代表著會對她心軟。

再看瑾瑤,其實也想說上幾句。

再如何在外人面前還是應該維護下府裏顏面的, 怎麽能直接和那拉氏爭吵叫人看了笑話, 就不能回來再說麽?

回到府裏多少話不能說?多少手段不能用?偏在那時犯倔!

可看到嬌妻氣得發白的小臉, 終於沒敢說, 一甩袖子人就走了。

瑾瑤更不會給那拉氏面子,腳一轉, 也離開了, 回了自己的西院, 只留那拉氏在原地,竟覺得這晚風冷得徹骨!

堅持了一整天的那拉氏再堅持不住, 暈了過去。

瑾瑤回到房裏心裏也不大舒坦,歪在那和寧楚格、弘智說話。

突然想到弘智叫寧楚格找阿瑪的話,將他抱了過來:

“寶貝, 告訴額娘,你為什麽要姐姐去找阿瑪啊?”

她懷疑弘智當時是有心的還是無心的。

隨即自我否認,不太可能吧,弘智才那麽小,哪能知道那麽多,有這許多心眼子?

弘智萌噠噠地眨了眨眼睛:

“阿瑪疼姐姐,姐姐受了委屈自然要找阿瑪。”

瑾瑤放心了,原來是為了這個,那就說得通了。

不想弘智接著又道:

“再說萬一要是打起來了,額娘又打不過嫡額娘,會吃虧的,叫了阿瑪來好幫額娘啊!”

“……”

瑾瑤驚奇:

“你認為額娘和嫡福晉會打起來?”

弘智認真道:“嫡額娘欺負了姐姐,額娘一定會和她打架的!”

看著弘智一臉你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要問我的表情,瑾瑤問不出口了。

其實她想問他是怎麽會明白福晉在欺負他姐姐的,如果他是五六歲,明白這個她信,可這小子眼下還不滿三歲啊!

看到眼皮無力的兒子,瑾瑤忙叫人伺候弘智去睡下。

早智就早智吧,不管多聰明總之是她兒子。

安頓好弘智,抱了抱弘易,瑾瑤也上炕躺下了。

這一天還是挺辛苦的,這樣的日子還得六天,這還是皇上下令無需大辦呢,如果是皇後薨了的話,要去哭一個月呢,那才叫坑人呢,多少年老的誥命挺不下來。

泡了熱水澡,由喜蘭按摩著,瑾瑤開始迷糊,這時四爺回來了,掀開被子躺了進來。

瑾瑤睜開眼睛瞧了他一眼,便又閉上繼續迷糊著培養睡意。

四爺抱住她:

“還氣呢?這麽大的氣性!”

瑾瑤在心裏白了他一眼,哪個有那閑心和他置氣!

“睡覺吧,明天還要進宮呢!”

四爺嘆了口氣,她這樣,自己怎麽能睡得著?

在她手臂上捏了捏。

瑾瑤按住他的手:

“你可安分些吧,守孝呢,真被人瞧出來了,等著被皇上訓斥吧!”

四爺僵住:

“爺就是想著你今天累著了幫你揉揉,你想到哪去了?還是說,你想……”

“沒,我沒想,爺也累了,別幫我揉了,趕緊休息吧!”

再鬧下去精神了走困了怎麽辦。

四爺見她當真不氣了,這才放心。

“這還得六天呢,今天弘易一整天沒見著你,聽說哭了很久,不然明天給你告假吧。”既然那拉氏喜歡出席這種場合便讓她去好了。

瑾瑤猶豫了,她吃些辛苦倒不是不能接受,只是孩子哭了她心疼。

“剛才見他時已經睡下了,等明早醒來再看,如果放不開就告假吧。”

看來是真心疼她你母子了,不然這麽好面子的四爺怎麽可能會在自己和那拉氏吵過架後讓自己告假,不怕被人取笑了,胡亂想著進入夢鄉。

再說剛被四爺訓斥懲罰了的弘昀卻沒那麽容易入睡了。

他已經快十二了,是個大孩子了,再過兩年都能娶媳婦了,哪能仍像小孩子一般什麽都不操心。

自打那年出事三弟沒了之後,他就有很多想法都改變了。

原本上有傑出嫡兄,下有幼弟在,他需要懂事、守禮,才會討得阿瑪喜歡。

額娘疼三弟他知道,但沒想到在生死關頭,額娘竟然還是要保三弟,放棄他!

這讓他心裏涼得很,連親娘都能放棄他,那他也不要這娘了!

那往後只有阿瑪了。

看到阿瑪為了他擔驚受怕,他非常滿足,心裏也很自得。

哥哥和弟弟都沒有了,他就是府裏唯一的阿哥了,往後阿瑪只會看到他,這王府上下也都是他一人的了,心態便發生了改變。

直到弘智出生。

原本阿瑪疼寧楚格他還不覺得如何,不過是個丫頭,早晚要嫁去蒙古,疼了也不影響他。然而阿哥同樣疼愛甚至更疼愛弘智,這讓他心裏再次不平衡起來。

尤其這兩年弘智越大,阿瑪越是疼他,都讓他產生了危機感。

對嫡福晉,他自然是恨的,但要守禮不能表現出來,而對瑾瑤,他心裏也沒有如何感激。

雖然他的用度不差,但這些都是他應得的不是麽?他是府裏長子了,一切都該是他的,眼下多用些也是應該的,他自然無需領情。

但對她受寵導致她生的三個兒女都比他更入阿瑪眼,他還是有芥蒂的。

於是在宮裏時看到年紀小的弟弟妹妹們打架,福晉問起時便隨口說了句二格格打了四格格,想要這兩個女人起矛盾。

在他看來這都是一點小事,不想回府後被阿瑪訓斥,並罰他抄書!

弘昀的心裏是無法平靜的。

然而這時卻沒人想到他。

再說瑾瑤和四爺都商量好了,但第二天他們的打算卻沒能成行。

那拉氏起不來了!

她本來就病著,是為了露臉不得不硬撐著去,在宮裏累了一天,一進一出,一冷一熱的,再加上昨天的事,這人半夜就叫了府醫,只是下人見瑾瑤和四爺都睡下了,沒人敢來打擾稟報。

那拉氏不能去,那瑾瑤這個同福晉便不好再不出席,不然顯得他們四王府對良妃不重視,不說皇上和八阿哥,便是那群閑著沒事做的禦史們也不會放過這個把柄的。

於是瑾瑤抱著包裹嚴實的弘易一起進宮。

四爺不放心道:

“你當真打算將弘易送去貴妃那?”

“不然能送哪裏去?總不好送太後那裏吧?”這個當爹的比她還要不放心,一路上問過幾次了。

“人去了禮就到了,跪一下就去哄孩子就是了!”

“可行了吧,都沒有單獨的休息處,帶著孩子往哪裏去歇著?萬一讓弘易吹到風還更麻煩,不如放貴妃那呢,怎麽說貴妃也是名義上的祖母,收留下他還是能夠的。”

又沒有利益糾紛,有什麽好不放心的,貴妃從不願意得罪人,更應該會盡心才是。

總之放貴妃那比德妃那還讓她更放心些。

果然貴妃受了瑾瑤的拜托並沒有推辭,且見到弘易還是很喜歡的。

她養著二十三阿哥,也算是做了母親,正是母愛濃的時候,弘易又是正可愛討喜的年歲,自然不會叫人厭煩。

弘易的奶嬤嬤和瑾瑤身邊的喜芝留下照顧弘易,瑾瑤便放心地去永壽宮了。

到了永壽宮正趕上燒紙的時間。

跪了半個小時,哭靈的時候大家都是拿帕子熏眼睛,真正有哭聲的是原本永壽宮的下人,法不責眾,也沒人會這麽沒眼色地專盯著人家是不是真哭。

過後便是休息時間,大家又聚在漱芳齋。

有那好事的宗親福晉八卦地問瑾瑤:

“我看那拉氏沒來,難不成昨天回府後你們王爺罰了她?”

瑾瑤驚訝地看著她:

“嫂子怎麽會這樣想?不過是幾句口角,王爺哪會專為這個罰人!”

“哦,我這不是瞧著她沒來,還以為是臊得沒臉出門呢。”

瑾瑤一臉不在意的解釋:

“不是的,嫡福晉昨天吹了風頭暈,今天起不了,不是實在沒辦法她肯定不會告假的,怎麽也要送完良妃娘娘才是。”

後面這句話是解釋給過來的八福晉聽的。

八福晉疲憊地笑笑,連應酬話都沒力氣講了。

別人可以裝裝樣子,禮數上不缺便沒人說話,八阿哥兩口子都是實打實的操勞哭靈的。

什麽人這麽長時間下來也是受不住的,八福晉不但堅持了下來,還要照顧著想跟良妃一起離開的八阿哥,著實不易。

別看瑾瑤嘴上說放心孩子在貴妃宮中,實際見不著心裏也一直惦記著,好容易到休息時間,是一定要去瞧瞧的。

“主子,咱們一身孝服去貴妃宮裏,貴妃會不會嫌不吉利啊?”喜靈問道。

瑾瑤一拍額頭,可不是,她險些都給忘了。

“好丫頭,多虧了你了,回去自己給自己發個賞銀。”

不能去瞧弘易了,只得返回漱芳齋,等熬到晚上脫了孝服換上素凈衣裳再去貴妃處接孩子。

當娘的惦記了一整天,可孩子卻沒心沒肺的,跟新玩伴玩得開心,只看得瑾瑤是哭笑不得,謝過貴妃,一家人離開回家。

良妃的死,除了八阿哥,對其他人是沒激起什麽浪花來,該如何還是如何,就仿佛從未有過這人一般。

瑾瑤再次為那個美人一嘆,摸了摸自己的臉,自己也算得上是美人了,那會不會也如良妃這般薄命呢?

呸呸呸!壞的不靈,好的靈!

她還有兒女要照顧呢,才不會早死!

孫嬤嬤好笑不已:

“姐兒近來怎麽還多愁善感起來,難不成想當詞人了?卻也沒見你寫多少詩!”

瑾瑤拍了拍臉頰:

“果然是閑的,來,拿賬本過來,數數我的產業有多少出產,好讓我精神精神!”

丫頭們不禁都笑了,喜靈忙開鎖去拿賬本。

不缺銀子時,這銀子也不過是紙上的一串數字而已,瑾瑤如今便是如此。

“之前不少京官犯事,搶了不少的鋪子和田莊,現在想想,搶了又有什麽用?都不知道經營什麽買賣好。”

“便是放著不用也是值得的,京城好位置的鋪面田莊哪是那麽容易得的,搶到就是賺到了!”喜靈道。

“說到這事還多虧了王爺,如果不是他面子夠大,咱們還未必搶得著呢!”

雍親王的福晉要買收上來的鋪子田莊,衙門裏的官吏們哪敢藏私,自然將未出售的全部呈上來讓瑾瑤挑選。

不是所有的皇子都有這特權的,沒有權勢的皇子或者敵對勢力的,他們照樣敢糊弄,說沒有,或者將差些的拿出來賣。

十三側福晉富察氏就抱怨過,她手頭也寬松,想要置辦點家產留給兒女零花用,便派人去問,哪想到好地點的一個都沒有,別說要多少銀子了,人家幹脆說都被買完了!

瑾瑤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這時代就是如此,夫妻一體,講究的是夫貴妻榮,家裏男人要是沒臉面,那家裏女人們自然也沒人賣面子。

好在她遇上了她們家四哥哥,沒受什麽委屈,吃什麽苦頭,這一想還是挺滿足的。

滿足了便想到了自家男人:

“王爺說這次出門要哪天回來?”

“主子忘了?王爺說要五六天的。”身旁人提醒她。

瑾瑤無語,她也不記得當時在忙什麽了,只聽了半只耳朵也沒細問。

這裏瑾瑤在看賬本打發時間,前院趙謙找到賬房管事,他要支銀子,有急事,需支取十萬兩。

王爺早有交待,血滴子部的開支無需過問,趙謙要了就給,只簽了字便可。

管事自然沒問他要那麽多銀子做什麽用,只是頗為難。

“賬上如今並沒有這麽多存餘,本季的收益還沒有收上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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